泳池水光

过激杂食,混邪混蛋

【混部全员】金粉乔家·第二回

是真·乔家大院,充斥大量少爷少奶姨娘生怀流等封建余孽因素,非常雷。CP混乱,本章包括但不限于JD/乔西/承花/承dio/大乔花/dio花/西仗西/仗露/仗吉/承露/茸布

不建议点击,不建议阅读,我说真的,非常雷,乱搞还生怀流。

前文

 

良宵短四少喜结亲 更漏长三媳恨感孕

 

转眼四少爷已经在乔府度过了两载春秋,他果真是乔家嫡亲的血脉,在这大院里很快就周旋的如鱼得水。近日府内上上下下都忙得马不停蹄,原因无他,四少爷即将完婚。

 

世家门阀巩固地位的方式无非那么几种,子弟争气或是家族联姻。尤其这联姻至关重要,毕竟不党不朋的家族在朝堂上可立不久,因此即使子弟芝兰玉树如乔家,也逃不脱联姻的枷锁。

 

乔家论文论武均有强力的支持者,甚至漕运工商也无所不包,唯独舆论一道无甚触及,屡屡被政敌编造的府内秘闻造谣中伤,在民间口碑毁誉参半。乔老爷深感如此下去乔府势必毁于流言,便将注意投向了当朝右相。

 

右相在朝多年桃李满门,说是当今文人魁首也不为过,隐隐引导着舆论走向。妻子早逝,膝下只有一个老来得的独子,乔老爷盘算着自家子弟个个人中龙凤,他右相的儿子配谁都不吃亏,便趁一次宴请,向右相抛了欲结秦晋之好的话头。

 

右相倒也没拒绝,只是挨个盘问了乔家几位少爷的婚配情况,然后坚决拒绝了各自在官场有所作为但已有正妻的三个,一眼相中了还是白身等待后年科考的四少爷,就因为他未曾婚配。

 

乔老爷有点意外,右相在朝堂上一向欣赏三少爷承太郎,他本来都做好回去劝老三迎平妻进门的打算了,没想到右相居然看上的是老四。

 

右相一口喝干杯中酒,解释道:“老弟你有所不知,犬子被我溺爱的性情甚是古怪,我怕他将来进了门头脑单纯不通事理,吃了主母下人的亏,因此一心想给他觅一门房里干净、心思纯善的夫婿。”

 

乔老爷一听觉得不错,老大媳妇不好相与,老二又是个长不大的性子,老三冷面冷心难保右相的小儿子会怕他,还是老四最好,为人体贴通情达理,又尚未婚配,右相儿子进门了便是名正言顺的四少奶奶。

 

于是这门纯粹/政/治/考量的亲事便在两位当事人一无所知时一锤定音,问名纳吉之类的步骤进行得飞快,等乔老爷终于想起来要通知当事人时,离婚期已经只剩三天了。

 

仗助听说时大吃一惊,暗叫一声糟糕,却又没法左右老爷的决断,心内有苦说不出,只能勉强撑起笑脸说自己要回房做些准备先告退了。

 

一回房他便叫来亿泰,亿泰同样满脸焦急,问他:“这可怎么办啊仗助,那个人好不容易答应你,一听说这件事岂不是......”

 

听他这么问四少爷反而冷静下来,他给自己斟了杯茶,缓缓吩咐道:“总有办法的。目前他应当还不知我是谁,只要迎亲道路不从他摆书画摊子的街前过,他肯定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一会你去和轿夫商量一下亲迎路线,避开周围,就说怕那边街上的杨絮惊了马。再替我把这封信拿给他,这两日我是出不去府了,你先把人稳住,等回门后我亲自找他解释。”

 

这厢四少爷和亿泰自去忙的焦头烂额不提,那边统筹婚礼安排的三少奶奶花京院却也不轻松。这种大事本应该由目前管家主中馈的大少奶奶负责,谁知三少爷最近忙于在兵部校勘近日蠢蠢欲动的敌国边境地图,大少奶奶迪奥听说后自称早年流落在外时曾去过那儿,因此也日日跟着去提供数据,大婚的事情便爱莫能助了。

 

老爷本想让二少奶奶西撒来管,于情于理他也是四少爷的嫡母,但花京院想想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三少爷最近又整日见不着人,不如找点事做岔岔心思,便自告奋勇接了统筹。

 

这类事情他原也不算陌生,往日大少奶奶管的时候总叫上他做副手,本以为算不上多困难,不想做副手和总管比起来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天差地别,每日忙的晕头转向间对大少奶奶倒升起一点复杂的钦佩。

 

转眼就到了大婚前夜,仗助这几天心中有事,愁的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今天更是辗转反侧准备数着更漏等天亮了,这时亿泰走进来,悄悄告诉他二少奶奶身边的梅西奈来了,说是二少奶奶要他过去一趟,有重要的话吩咐。

 

仗助不敢怠慢,爬起来穿衣服,为了节省时间中衣只是随便系系便急忙披上外衫。一番手忙脚乱的收拾后便跟在梅西奈身后去了二房的院子。

 

过去之后发现二少爷也在,正和二少奶奶闹着什么,声音还挺大,仗助远远就听见一句:“又要重演了......难道这就是乔家人的命运吗!”

 

二少奶奶不为所动,一把将张牙舞爪的二少爷按回座位:“就是因为你,他才要承受这些,这都要怪你,乔乔!”

 

仗助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二少奶奶倒先看到了他,笑道:“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干嘛?”

 

梅西奈不知什么时候拉着亿泰退下去了,仗助难得与自己名义上的二哥实质上的亲爹,以及名义实质都很奇怪的妈单独相处,尴尬的简直无所适从。只能像个木偶人般随便二少奶奶摆弄,让坐就坐,让喝茶就双手捧起杯子,乖的不得了。

 

二少爷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冲二少奶奶呲牙咧嘴了,双手摁住仗助的肩欲言又止,神色里竟有几分疼惜和同情。仗助满头雾水,眼看着他嘴巴张了又合,反复几次终于叹口气将手收回来:“算了,随便你吧。我今晚不回来了,去找承太郎在兵部对付一晚上,省得见了不忍心。”

 

仗助眼睁睁看他真就转身出了门,一分神差点洒了茶水,二少奶奶对着二少爷气哄哄走远的背影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知从哪抽出张帕子递给他示意擦擦:“怎么这么不当心,没事吧?”

 

满怀歉意的接过帕子,仗助连忙解释道:“没事的没事的,我来就好了......二嫂。”

 

二少奶奶默默看他收拾一阵,突然开口问道:“奇怪我这个时候叫你来吗?”

 

“啊......”仗助动作一顿,不知该怎么接话。

 

“明日是什么日子?”二少奶奶走到身前,俯下身子看他。

 

“大、大婚?”仗助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二少奶奶西撒身量高挑,甚至压过了还在抽条的自己一头,现在这般逼近便极有压迫感。

 

对方笑了笑,非但没退回,反而双手搭在圈椅扶手上,彻底将他困在自己双臂间:“那么大婚要做什么?”

 

仗助的思绪一片混乱,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试图往后仰,一边绞尽脑汁回答:“呃......亲迎、拜堂、贺郎酒?......不对?那还有什么吗?”眼看二少奶奶笑盈盈的摇头,又凑近了些许,仗助脑中疯狂思索,终于灵光一现:“圆、圆房??”

 

看来是对了,二少奶奶直起身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仗助松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觉得不妙。

 

二少奶奶两指将茶盅上的盖子拈起,不紧不慢道:“这些事本不该我嘱咐你,你爹......不,你二哥便很不赞同,但除了我,又有人能名正言顺来指导你呢?”

 

仗助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试探着问了一句:“二嫂说的是拜堂之事吗,那确实要劳烦二嫂费心几句。”

 

茶盖撞回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二少奶奶西撒的笑容倒是越发温和:“那有什么可教的,便是捉只鸡来也能拜。你明日若在拜堂时出丑露乖,便自行去小厨房提一只鸡来替自己罢。”

 

他将茶盏放回桌面,回身抽了一本图册一本书出来,将之推向仗助面前:“你仔细瞧瞧这个。”

 

仗助接过,先打开了图册,刚翻了一页就差点把这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图册扔出去。平心而论这画册无论材质用笔还是构图,都称得上上等,他甚至觉得书画街的那个人如果看到这个一定如获至宝,然而再多的美誉也无法掩盖这画上的内容......是不折不扣的/春/宫/图/。姿势道具之豪放大胆,令从小厮混在市井算得上听多识广的四少爷也不禁瞠目结舌。再看一眼那本书,封皮上赫然两个字《欲经》。

 

“这...这是......”他指着这两本书,眼睛慌得不知该落去哪儿,最后只好盯回二少奶奶脸上。

 

二少奶奶正一手勾着自己额上头饰垂下来的带子无聊的绕来绕去,见他看过来便解释道:“乔家是门阀世家,历来以清白家风、个个君子淑女著称,因此彩礼陪嫁中绝不会出现/春/宫/图/册/这类伤风败俗之物,与乔家结亲的世家也同样尊重这一点。但万一子弟真的一无所知,圆房时要丢大丑,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乔家便有了大婚前一夜命子弟熟知春宫图册并熟记全本《欲经》的传统。”

 

仗助如闻晴天霹雳,众所周知他读书平平,一心在踏上武官之路追随老二。乔家这一代,老爷自己是实打实的文官,老大能以一当十却从了文,老五也志在变法革新,唯有老二老四一脉相承地身手了得且讨厌读书。至于老三,文武双状元,文官里最能上战场的,武官里最能做文章的,这是老天爷赏饭,羡慕不来的。

 

恍惚间四少爷明白了二少爷刚才看似镇定实则落跑的身影,他一定是回想起了曾经背书的痛苦,仗助看看自己面前的书,蝇头小楷的字,足足有两指厚,忍不住想落荒而逃追爹而去。

 

奈何二少奶奶按在他背上的手一如按住二少爷,力道大得惊人,仗助万般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一手翻图册一手对照《欲经》查看说明。二少奶奶西撒平日看着温和潇洒好说话,偶尔还亲自下厨炖一盅乳鸽汤给他送去,一旦涉及教导,顿时变成了断机杼的严师,一个字背错便从头开始。

 

仗助开始还觉得将这些闺房之语大方说出口有些羞耻,脸红的说不下去,在被二少奶奶罚了上百次重来后已经心如止水,再也不觉得这种事有甚羞耻可言,一字一句念的仿佛国子监背论语。

 

不知不觉四更已过,仗助暗自算算时间已经是第二日了,离亲迎也没多久了,想去休息自然是奢望,顿时觉得眼前无光,不料就这么一晃神,口中背漏了一句话,他来不及补救,二少奶奶已经铁面无情的判决:“重来一次。”

 

乔家先祖就不怕这种填鸭教育搞得后代彻底清心寡欲对闺房事敬而远之吗,四少爷几乎绝望,开口求饶道:“二嫂,二嫂......不,二娘,饶了阿仗吧,我真的完全会了!!”当之无愧哭爹喊娘。

 

二少奶奶闻言愣了一下,再一看时刻,笑了笑便答应道:“好吧。”仗助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接道:“但不能你说会了便是会了,我要检查一下你的功课。”

 

二少奶奶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揽着跨在自己身上的四少爷的腰防止他重心不稳,一边漫不经心挑开他随意系上的衣襟,仗助来得匆忙,衣服全部松松垮垮,轻易便被探了进去。

 

仗助的吻很有意思,像小狗满怀热情的/舔/舐,一边小心翼翼地亲他一边还要问:“我这么做对吗?”发觉对方不出声,他默认为很对,越发沾沾自喜,胆子也大起来,拱在二少奶奶的肩窝一通胡乱亲吻。

 

二少奶奶观赏够了小狗的青涩,终于开始好整以暇的指点他:“停一停,你再把开头几段背一遍给我听。”待仗助复述后他停在仗助衣内的手便按内容顺次点过去:“这下明白了吗,不是你那样的。”

 

他的手法过于娴熟,以至仗助忙于扭动躲避这精准的/挑/逗,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有些委屈道:“明明是我娶妻,为什么二娘在我身上指点,我却不能碰二娘?”

 

“哦?我可是你爹的人。”二少奶奶被他逗笑了。

 

又反复几次将书中理论结合实践后,看看时间也该放他回去收拾了,二少奶奶终于点点头,将一个吻落在四少爷眼皮上恭喜他出师:“晚上好好表现。”又看了眼镜子摸摸自己脖颈,眼神颇意味深长。

 

小狗也是很狡猾的,大概是不满他的戏弄,在他脖颈处很明显的位置留下了一个红印子。不愧是父子,一脉相承的恶劣性子。

 

仗助昏头昏脑的回去,四房院子里早已忙成一团,见到他回来连忙一通拾掇。仗助困得眼皮打架,甚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被换了吉服推上了马,幸好他鞍马早已熟极而流,即使意识神游太虚也不至于摔下来。

 

婚礼本身无甚新奇可言,不过是大红喜绸遮盖下相似的利益觥筹,铺张的十里红妆,中规中矩的席面与拜堂。眼下新妇已经送入洞房,看在乔老爷面子上来的大人们也早就告辞,只剩下与四少爷交好的一些朋友拉着他转战四房院子里的小客厅,起哄他多喝几杯。亿泰在旁边扶着仗助迭声劝阻,康一也没逃过挡酒的命运。

 

大堂已经空下了,进进出出的全是收拾的下人,三少奶奶花京院作为大婚的总统筹本该生出成就感,看着满地的大喜残红却只是笑得欣慰又落寞。

 

三少爷承太郎和大少奶奶迪奥连拜堂时都没有出现,只是叫送饭去的下人捎回来一句军务繁多恐难抽身。

 

三少奶奶走出连廊,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身边的随从早被他善心放去休息,此处又没什么人经过,说不得只好冒雨回去了。许是连日的操劳让他没有休息好,站在此处风口一阵头晕涌上来,花京院略缓了缓才又举步。

 

 

刚紧走没几步就被一把伞罩上了头顶:“你果然还没回去。”三少奶奶没有回头,只是低低招呼了一声:“大哥。”

 

“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我方才去看前堂已经散了。”大少爷将伞向他那边偏了偏,两人往三房院子走去。

 

“大哥不也是吗,屋里没点人气,到处冷冰冰的,回去做什么。”花京院始终和乔纳森保持着半臂距离,低着头看脚下的青瓷砖。


大少爷沉默起来,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只听得雨打落在伞面的声音。正屋到三房院子有很长一段路,走着走着乔纳森又开口道:“三弟妹今天的衣服料子很是时新,我瞧迪奥也有一件,喜欢的不得了整日在房里穿着。是哪家布庄裁的?改明儿我再给他带几身。”

 

“好东西一旦多了就不稀罕了。想来大嫂看重的就是这料子的稀缺。”花京院缓缓道。乔纳森闻言尴尬的笑笑:“这倒也是。”

 

“况且,”花京院的声音低的好像随时能吹散在风雨里“这是三爷年前出京办事回来给我带的,说是边境的料子,京城绝找不到的。”

 

大少爷不知该接什么,幸好三少奶奶很快又问了他一句:“大哥的香囊很精致,上头的花样子像五弟房里的布妹妹画的,是五弟送的吗?”

 

“这个吗?”大少爷将腰间的香囊解下来给对方看“其实是迪奥绣的。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动过什么针线活,之前突然喊了布加拉提来房里教他,也不知是怎么了。”

 

花京院近看着这眼熟的香囊,想想前几天从三少爷换下的衣服上解下来的那个,咬了咬唇不说话了。

 

终于走回了三房门口,三少奶奶转身要进去,向大少爷道谢,谁知话刚说了一半,一阵比刚才连廊处胜百倍的头晕向他袭来,人不知不觉就向地上摔去。

 

意识恍惚间感到自己好像被人扶住,打横抱了起来。这人一面踹开门将自己往室内带,一面喊下人快去叫与乔家相熟的太医。

 

再清醒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被褥中,太医收回悬脉的手,起身施礼道:“恭喜大少爷,是滑脉,府上夫人有喜了。”

 

乔纳森推开门进来,正好看到花京院睁开眼,勉强翻身将脸朝向床帏内侧的阴影,突然就觉得一股郁气直冲心口,反身出去喊人送信:“承太郎呢!叫他立刻滚回来,自己夫人有孕在身都不知道吗?”

 

大房三房那里闹得不可开交灯火通明,四房这边倒别有一番安静的喜庆。笑闹的年轻人们也一个个为了赶自家门禁回去了,今日的新郎官四少爷终于能松口气,踏进自己的新房中。

 

他的新娘正安安静静端坐在婚床上,看得出自小规矩严格,仗助感到棘手般松了松喜服的领子,再次过了一遍腹稿确认自己将要说的话没什么纰漏,便缓缓开口道:“你就是右相家的公子吧?咳,那个,我专门派人打听了,你也不想嫁来乔府的对吧?不如这样,我呢,三天前刚刚知道自己要迎娶夫人,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谁脸型是圆是方,更何谈爱。对于你来说,委身侍奉一个不爱的男子想来也无趣至极,倒不如我们互不干涉,相敬如宾,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做,我很快就会入朝,在家里也就能说得上几句话,你不用怕谁给你气受。相应地,我出门之类的事你也不必挂怀过问。”一口气说完,他便抄手等盖着盖头的新娘作出回应。

 

未来的四少奶奶没让他失望,轻笑一声后自己摘下了盖头,饶是仗助也不得不赞一声美人,四少奶奶也是金发,却和家里的几位金发美女都不太一样,倒很有书卷气。他也不动声色地端详了一阵四少爷,随后道:“妾在娘家时的闺名唤作吉良吉影,夫君所言有理,但听夫君安排。”

 

四少爷自进了乔家以来还没见过规矩如此严谨的人,有些不习惯道:“也不必如此啦......”四少奶奶却称于礼不合,坚持如此称呼,仗助只好随他去。

 

忙了一天仗助早就累了,解下喜服便要往床上躺,四少奶奶拦住他,问道:“夫君不会与我圆房对吗?”仗助条件反射的想起二少奶奶来,来不及思考个更委婉的说辞,已经脱口而出:“不、不要了吧!”

 

四少奶奶也不生气,只是从床上拈起一块白手帕铺平,一手挽袖子一手握着从妆奁里抽出来的剪刀,对着自己手臂就是一下。仗助吓了一跳, 连忙问他怎么回事,四少奶奶拧眉将血滴在喜帕上,解释道:“明日会有人来查/落/红/,若是清早起来再划,恐血液颜色不对,现在就做比较好。”

 

仗助连忙要给他包扎,他摆手示意无妨还说不能包扎的过分夸张,不然明日穿衣服会被看出来。仗助一边看他自己摁住了伤口止血,一边对自己的新婚妻子产生了一丝愧疚。

 

第二日仗助起来时四少奶奶早就梳妆整齐,给院里的下人立好了规矩,见他匆匆收拾好,便两人一起去了正房准备敬茶。

 

乔家好几年未迎来过新妇,过去一看,果然人早就到齐了,一个个毫不掩饰地将四少奶奶上下打量,只见他今日换下喜服穿了家常装束,紫色在他身上一点不显得老气,反倒别有一番端雅秀丽。四少奶奶倒是毫不在意,行礼行的稳稳当当,一盏盏茶挨个奉过去,规矩无可挑剔。

 

二少奶奶一如既往的稳如泰山,双手接了茶去,又命梅西奈将备好的礼给四少奶奶,看起来倒很是满意的样子,与从前大少奶奶对五房姨太们敬茶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三少奶奶的位子空着,说是本要来的,结果硬被三少爷拦住在房内将养了。五房的姨太们除了被大少奶奶整日使唤外,其实也多半跟妯娌们平起平坐,当下与四少奶奶互相见了礼。

 

惟独往日最能在此种场合借题发挥的大少奶奶似乎心不在焉,草草喝了一口茶便放过了四少奶奶,从头至尾眉头紧拧着不知在想什么。二少奶奶瞥他一眼,笑容更多了几分发自真心,转而问四少奶奶下人可还听管教,院里的事是否能处理等等。

 

这种说法通常便只是客气两句,新妇为了表达自己治家能力无误也往往表示一切都好。谁知四少奶奶却当真问了几个十分细致的问题,二少奶奶惊讶之余倒也耐心为他解答,只是对他能力的确认便不由下降了。

 

从正房出来回院子时,仗助忍不住提点他:“我知道你是右相的独子,右相鳏居多年,你在家里应该没什么和人相处的经验。今天二嫂那话,实在不该接的,幸好今日大嫂不知怎么了没作声,不然定要借题发挥讽刺于你了。”

 

四少奶奶惊讶的看他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了顿后道:“夫君说的是,妾回去会反思的。”

 

仗助将人送回四房后便换了衣服带亿泰准备出门,走出门的时候听见院里最长舌的一个婢女在和人嚼舌根:“新进门的四少奶奶也太厉害了,早上好一通立威,看来这四房以后是不好糊弄了!”

 

四少爷没说什么,只是对送出门来的四少奶奶挥挥手,道一声:“别送了,我下午就回来。”四少奶奶施了一礼,在原地默默看他走出门去。

 

后来四少爷似乎再也没在府中见过那个丫头,她平日为人轻浮又多嘴,大家都以为是和什么人私奔了,倒也没多在乎。

 

另一边大少奶奶正带着身边的香草冰风风火火往大房赶,一边迭声下令道:“去给恩雅送信,叫他们最近行事都小心点,再让人把恩多尔送进来,我需要他的能力。怎么偏偏是波鲁那雷夫要来......花京院,我倒是小看了他!”

 

他边咬牙切齿,边想起昨日三少爷承太郎听了下人传来的一句话便二话不说上马疾驰,他摸不着头脑,但也跟在后面回来了,一路跟着沉默不语的承太郎冲进了三房的屋子,才堪堪止步。

 

屋里头除了三少奶奶一个人都没有,他面冲着墙壁侧躺,听到开门的动静也没回头。三少爷酝酿好的满腔情绪见他这样,又全数打消了,站在床边许久,最后闷声道:“对不起。”

 

三少奶奶开始没理他,又过了好一阵才缓缓转过来面对他,面无表情道:“爷,我想见见波鲁那雷夫。”

 

承太郎还没说什么,门外的大少奶奶却差点破口大骂。要知道他初回乔家时,唯有承太郎一开始就摆明了不信任,他为了解决这个隐患,承太郎为了方便监视他,两人才整日形影不离。虽然,好吧得承认,他对承太郎确实也有些兴趣。

 

从前他不担心三少奶奶花京院,他们两个本就是同谋,或者说花京院单方面对他死心塌地。也是他说两人这般下去世所难容终非常久,不若嫁来乔家做了妯娌,才是岁月久长,花京院就跟随他一起嫁了进来。

 

可是后来不知道承太郎这厮给花京院灌了什么迷魂汤,花京院居然认真来找他说以后不再来了,两人从今往后只是妯娌。大少奶奶还从没被人主动说过断绝关系的话,闻言几乎暴怒,但还是拼命抑制住,露出一个哀伤的假笑,说些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屁话。

 

果不其然花京院愧疚不已,答应他嫁来乔家前的事一笔勾销,绝不对乔家人吐露半个字,这么几年他也信守承诺,乔家从上到下没一个人知道大少奶奶在外另有身份和自己的势力。

 

可是今天他却说要见波鲁那雷夫......是打算彻底翻脸了吗,好一个花京院!大少奶奶气的砸了一个花瓶。好在波鲁那雷夫目前远在边陲,进京还得至少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总能想出法子来。

 

岸边露伴是当朝最出名的画家,画作以风骨奇绝著称,听闻皇帝数次征召想要他做御用画师,他却连坚辞都懒得辞,干脆理也不理,整日待在京城一条书画街里摆摊。

 

做生意却也不认真做,碰上不合眼缘的,任对方千金万两,休想得到他一笔墨迹,碰上中意的人,他却又追着对方三条街想要给人家送画,被他追了三条街的康一当时吓得不轻。

 

四少爷仗助就是通过被追了好几天搞得战战兢兢的康一认识了岸边露伴。岸边露伴是乔老爷最推崇的画家,乔家上上下下挂了好几幅从各种渠道收来的露伴的画,熟识之后有次仗助试探性的提起曾见过几幅他的画,又沉痛的从露伴的嗤笑里得出了乔老爷那几幅视若珍宝的画全是赝品的结论。

 

方才提过露伴有中意和讨厌的人,这其中他最讨厌的当数当朝权贵,满朝文武只惟独对乔家三少爷承太郎态度尚可,甚至夸赞了一两句,直让每次来找他都要乔装打扮,生怕对方知道自己是乔家四少爷的仗助嫉妒的眼红。

 

今日一见面仗助便试探问起他昨日可曾去看娶亲的热闹,露伴正在作画,闻言不耐烦道:“有什么可看的,无非是个肥头大耳的纨绔配了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哪里值得我浪费时间去凑这个热闹?”

 

“......”仗助哭笑不得,却还得顺着他说对对对,都是些国贼禄蠹,鱼肉百姓作威作福。

 

露伴却又横他一眼:“乔三少爷倒也不是如此,他是一心为民的。”

 

仗助差点崩溃,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你偏偏对他另眼相看?”

 

露伴的笔停下了,思索了一会回头看他:“其实几年前我不在京畿,那时与乔三有过私交,亲眼看他做了些事情。”

 

“......啊?”仗助警惕万分。

 

“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谁知露伴看他一眼打住了话头,回过头又慢悠悠的动起笔来。

 

一直到夕阳落下他收摊赶仗助走,仗助也没从他嘴里撬出一字半句。

 

悻悻回到家来,赶回屋内换个衣服准备去正房吃晚饭,走进去才想起来这屋子已不是自己独有了,四少奶奶正坐在桌前打算盘对账,见他进来便放下笔来。

 

仗助摆手示意他忙自己的,四少奶奶却还是走来他身边服侍更衣,边解他衣上繁琐的系带,边体贴道:“夫君要把外面的妹妹接回来吗,妾身并不在意,可以以平妻位共处。”端的是贤惠温柔,端淑大方。

 

衣服正脱到一半,仗助闻言吓了一跳,讪讪道:“啊......再说吧。”因为突如其来的心虚而忘记了去想四少奶奶是如何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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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请听(大概不会有)的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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