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水光

过激杂食,混邪混蛋

【张ALL】此际漫挥天下泪(上)

极端张ALL,具体表现为全员为其守寡(误会使然,张衍没出任何事)
一夕之间山海界遍地未亡人,溟沧内部满门缟素,少清山门剑丸长鸣

反正就是放一些雷。哦可能还有一些剧透,不建议未看完大道全文的朋友看。


却说那日太冥祖师功成至人,直落去诸有之外,张衍道主一面便也紧随其后离了现世。原本计算清楚,道主一面追寻上境,至人一面永远留在此间。谁知天外情况莫测,一时不察竟是两面双双暂离了诸有。

 

这期间张衍一切气机皆与现世完全脱离。本来也称不上什么问题,对于他如今的境界而言,再漫长的时间也不过是一瞬。然而天外毕竟别有洞天,等他真正再与现世建立起联系时已是过去了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好十年。

 

这十年间,因为他的突然消失,诸有内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轩然大波。

 

早在他气机与此世断开联系时普天下修道人便都有了感应。这并非说大道脱离了张衍掌控,只是众人于某一刻突然感到大道法则里属于道主近人的一面消失了。如今的诸有,更似造化之灵主宰时的大道无情,只不过运行路径依然沿着张衍曾设下的轨迹。

 

而众生中无疑昭幽门下感应最确切。事发突然,感知到恩师气息消隐之时九人便同时从定中醒来,不约而同地匆匆来至刘雁依处。大师姐倒还镇定,只说此事非我等可揣测,只先做好准备以迎同道便是。

 

果然没过几日,各门派便纷纷遣人来探听消息。因此事吊诡,众人不愿显得大张旗鼓,故均派了门中较有地位、却不常与昭幽门下打交道的人物来使,假若是猜错了,也还有个余地。

 

结果这群人上门,刚互相见了礼,抬头一看昭幽九徒,只见:女的素服银饰,男的黑袍罩身,更兼有几人表情冷肃眉头紧锁。面面相觑之下也不再多客套,大惊失色回去报:不好了,道主之事证实了,玄元门下已是在服丧了!

 

其实这时若有人多问一句他们的判断依据,或许会告诉他们真相:人家平时就这么穿。然而既然事关道主,谁敢玩笑视之,因此竟没一人想到要问一问。

 

“道主陨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万世诸有,上至大德,下至山海界中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一时间人人震动,个个悲戚。昭幽门下原本笃定非常,闻听这转了一圈又回来的消息后也有些犹豫起来,尤其是在听说溟沧秦掌门亲自换上一身缟素后更加动摇了......

 

这几天为方便商议对策,张衍门下九人俱都住在刘雁依处,此时来至主殿,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突闻一声悲音,却是汪采婷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本就是跳脱性子,如今又方复还回来未久,修为不足压制心性,因此倒成了同门几人中最坦率表达出担忧的。

 

她这一哭,勾起其余几人的心事,开始还安慰几句,后来忍不住都掉下泪来,连贯来冷脸的元景清也红了眼眶眉头深锁。痛快大哭过一场,自觉抒发了郁气、足以面对恩师不在的境况后,汪采婷擦擦眼泪,抬头看去,见师姐弟们也纷纷垂泪,唯有田坤神色沉稳不见悲色。

 

他俩前世本是夫妻,虽多半时间相敬如宾各自修行,到底比旁人多一份亲昵。如今见状更是心生好感,只觉自己这前夫是个靠得住的。谁知就在这时,田坤突然眼睛一红滚下泪来,口中喃喃道:“恩师......”

 

汪采婷:......

 

原来他只是反应慢!

 

今日齐聚本是为了议事,刘雁依此时见大家情绪都不高,便道不如暂缓,待明日有了条理再议。众人均无异议,于是三三两两往殿外行去,走前互相作礼道别,却不知为何人人都着意安慰了姜峥几句。刘雁依是此处主人,自然留待最后,见除了姜峥因摸不着头脑还在原地外,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唤他道:“姜师弟,事情尚未有定论,恩师之能非我等可想象,或许只是一时腾不出手。就当为了师尊,你也该多顾惜自己。”

 

姜峥恭敬应了,心里却着实不明白为何大师姐特意与自己解释。走出殿外,见有一黑袍的年轻道人站在一旁,却是他六师弟,瑶阴掌门魏子宏。见到姜峥出来,魏子宏微露出一点笑意,迎上前道:“我与师兄同路,一道回洞府吧。”

 

刘雁依此处一切仿照从前九州的昭幽洞府,同门九人各自有各自的处所。而魏子宏与姜峥曾有过一段最可怀念的师兄弟比邻时期,到姜峥奔赴蓬远,魏子宏渐掌瑶阴,才算告一段落。

 

魏子宏七八岁时即与姜峥相熟,在他跟前最是放松不过,外人只当瑶阴魏掌门宽严并济,疏离有礼颇类其师,不知他还有言笑无忌这一面。让魏子宏打岔几句,姜峥心情稍有开解,忍不住与他说起方才的事来:“......不知大师姐如此叮嘱我是何用意?”

 

魏子宏哈哈一笑,说道:“大师姐是将师兄看做师娘了,所以替师父照顾你呢。”

 

姜峥大吃一惊:“魏师弟不可胡言!”

 

魏子宏见状嘀咕起来:“以前喊我师弟的,现在偏加上姓氏,难道韩师弟、傅师弟、元师弟也会这样与你说话?”

 

姜峥无奈,这么多年他依然不擅长应当魏子宏偷换概念的耍赖:“怎么会。除了你,哪有人整天往我这跑?”

 

“没有吗?那昨天上门的莫非是有人冒充了元师弟?”魏子宏一眼瞥过来。

 

姜峥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兜了一大圈的用意,原来是要兴师问罪来着。他语塞半晌,叹口气道:“元师弟确实来过,不过是一些误会,我已与他说清了。”

 

魏子宏哪有可能如此轻易放过他,一路千方百计的劝诱逼问,姜峥被他迫的无法,只好交代了来龙去脉。原来昨日元景清上门,没等灵茶斟上就开门见山道他有责任照管姜师兄,日后但有所需,有求必应。姜峥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什么,元景清又催着他收拾东西尽快搬去自己那里。

 

“我当时以为他的意思是想师兄弟间有个照应,诧异之余婉言谢绝了。方才听你说,我才明白过来或许元师弟也是将我当做、当做了恩师的道侣......”姜峥吞吞吐吐道。

 

魏子宏总算弄明白了始末,沉默半晌后突然道:“此事我亦可为,师兄不喜欢元师弟的话何不考虑我?”

 

“师弟别开玩笑了......”姜峥无奈,转头讨饶。然而一眼瞥见魏子宏的表情,对方竟一丝玩笑神色都没有,他不由顿住了。

 

“大事我从不开玩笑,师兄不明白么?”魏子宏神色淡淡。

 

见他如此,姜峥也容色渐正。恰好此时已到了他洞府门前,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魏掌门请回吧。”

 

再说昭幽门下的另一些人。闻知消息后张蝉如丧考妣,捶胸顿足,在天池边大放悲声。景游来劝他,说蝉郎君不必过虑,也许老爷另有安排。他反把景游一顿骂:“你这大头应声虫好没良心,不是老爷,焉有你我今日?身为同类,我为你不齿!”景游气得转身就走,不想再理会他了。

 

孟壶听闻,来看他老师。他与那位高远缥缈的道主从无交往,张蝉却是实实在在对他最有影响力的人。此时上门离老远就听得张蝉扯着嗓子嚎啕,连忙停在门口,对着眼眶给了自己几拳,生怕哭的不真。

 

张蝉一见那乌青两个眼眶,哪还有不明白的,起身给孟壶一脚叫他哭不出就别哭了,又骂他道:“你懂些什么,你们演教的教祖就是我家老爷,我难道不该如此?”

 

孟壶陪了他一阵,见张蝉在原地走来走去,似是因伤心至极而不知如何是好,就给他出主意:“表达重视莫过于以身代之,老师的原身是血线金虫,不若以后改做黑线白虫,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为了道主。以后您每展法力现真身一次,就是彰显哀思一次。”张蝉一听,正值哀痛也没多想,夸他总算吐出一次象牙来,当下就要实施。因他已经凡蜕,没了原身,就把法身变了。

 

而此时的溟沧内也正一片混乱。要知张衍即使功成道主,也并没有要卸任渡真殿主的意思,溟沧上下都受过他莫大恩惠。如今他出事,众人纷纷自发哀悼,按小辈或平辈区分各自找到了合适的身份。那些从没和他打过交道的,便以晚辈礼节披麻戴孝;而凡是曾和张衍有过些许交情的,则纷纷跟随掌门秦墨白,换了全身缟素。

 

秦掌门城府极深,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若不是换了白衣,众人几要疑他是无动于衷。而如此稳重的人却偏有个至情至性的小徒弟。孙真人一早将华服金冠换做了素色打扮,额上还有一圈白额带。他本是唇红齿白的美貌少年,此时眼眶通红紧紧咬唇,活脱脱像个新寡的未亡人。

 

孙至言这边兀自伤心,转头却见一向对张衍格外与众不同的徒弟面不改色,正有条不紊地忙前忙后。他心中奇怪,问徒弟这是干嘛呢,宁冲玄见是师尊到来,停下手边的事情对他一礼,抬头铿锵道:“回禀恩师,自是将道主、不,张师弟转世之身收入门下做弟子。我会亲自教导护持他再登上境!”

 

孙至言无言以对,心头唯有一句话,原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弃收张衍入门啊......

 

不忍打击徒弟的积极性,孙至言便借口在渡真殿内寻些书册,出了宁冲玄的左殿往右殿行去。众所周知,渡真殿除正殿主外还有左右两位偏殿殿主,如今宁冲玄四处忙着收张衍转世之身入门,一应事务便全压到了刚复还回来的洛清羽身上。

 

其实就算在从前,渡真殿的俗务也多半是洛清羽管。张衍自不必说,自凡蜕后就再不曾看过一眼日常卷宗,宁冲玄也不是会管这些的性子。因此洛清羽转世重修这些年里,渡真殿内事务堆积如山,令数百年后终于再次打开殿门的右殿主看直了眼睛。

 

可怜洛清羽重回渡真殿的第一天,来不及邀亲朋庆贺,也没工夫清点自己上一世留下的物品,先结结实实忙了一天公务。孙至言过来串门时他头也没抬,匆匆问礼便要继续批复这些堆积百年的奏书,孙至言见状也不介意,叹了一声嘉勉道:“多亏有清羽师侄,想来渡真殿主走了也是放心的。”

 

洛清羽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又写了几个字,这才反应过来孙至言说的什么。他顿了一顿,今天头一回放下笔,拧眉问道:“师叔此话是何意?”明白他这是刚回来,恐怕还没听说张衍的事情,孙至言三言两语解释了目前状况。洛清羽听罢抿了抿唇,重新拿起笔,什么也没说。

 

山海界内日夜都是其他地界的两倍长,等终于月上中天时,洛清羽放下笔发觉自己等于已是忙有一昼夜了。他怔愣片刻,起身拿了坛酒往殿外去。界内看不到空中的伯白伯玄,只觉得月色异常明亮,洒下满地如水清辉。

 

他设下案几自斟自饮了几杯,叹道:“我好不容易几世轮过复还回来,不想这次却是殿主您先去了......”他欲要再说什么,最后只是自嘲笑笑,又倒了一杯酒。而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不独渡真殿内此刻在对月怀人,昼空殿、上极殿亦是相似模样。昼空殿内,殿主霍轩手中正把玩着一枚玄梭,恍惚似回到十六派斗剑之时,风海洋的头裹在一团光里被从天外丢下来,人人都以为那是张衍。那时候他护持了张衍的弟子,现在呢,这次他又能为张衍做什么?

 

上极殿内,下任掌门齐云天挥退了弟子,眼望着溟沧内的满门缟素,揉了揉眉心。张师弟,你啊,你啊。事事出人意表,次次行在人前,如今这又是给为兄留下了一个什么摊子?

 

话虽如此,齐云天却是最坚信张衍不会出事的人。并且他心里明白,秦掌门恐怕也是不信的。道主之事事关重大,张衍气机消失那一刻,诸有万物都感知到了,遮掩是绝无可能的,因此秦墨白需要表态。不仅告与天下人,等到张衍回来了,这也是一份陈情之表。

 

齐云天虽已是众所周知的掌门接班人,毕竟还未上任。属于溟沧掌门的责任秦墨白替他担了,齐云天因此得以坚持自己所想,成为一众白衣缟素里唯一依然身着青袍的人。

 

因出了此事,周崇举也自北天寒渊回了溟沧,如今正暂住在丹鼎院内。张衍去往天外前为他点开了识忆,如今重回故地思故人也是感慨万端。作为师兄弟,张衍有多少能为他自是清楚不过,原本并不担心;然而见了秦墨白后也算是明白了他作何打算,前世溟沧曾收留如丧家之犬般逃离玉霄的他,如今这点忙还是帮得上的。

 

要唱念做打俱全,与道主有关系的就一个也不能少。周崇举是张衍名义上的师父,实质上的师兄,然而这二者都不是唯一的。论师,曾教给张衍玄黄擒龙大手的陶真人和曾为他打造精舍的秦掌门都可称得上半师。论师兄,更是不知几何了。齐云天、宁冲玄、洛清羽、霍轩,甚而钟穆清等人,都被张衍叫过一声师兄,叫周崇举再往里面凑数,未免浪费了他的作用。

 

稍加揣摩了秦墨白的用意后,周崇举自认只好充当张衍的大舅哥。如今从前的玉霄中人已所剩无几,真要论的话,无论灵崖还是周幼楚,确实都和他沾亲带故。一声舅哥,绝不掺水。

 

浑天内,卓御冥沉默着看溟沧上下缟素,沉默着看最得意的徒弟也在他们之中,沉默着发现连二三代掌门都换上了。三代掌门元中子曾得张衍一枚元玉,自忖承情,应当为其执此礼;二代掌门陈稷梁则是惯来会做人的。至于他那师兄,五代掌门秦清纲,还特地跑来问他换不换。说自己观察了溟沧一众人的素服,发现还是他小徒弟秦墨白的款式最好看,特意为他搞来了样子。

 

卓御冥忍不住了,唤来徒弟,问他:“发生何事?”

 

沈柏霜仍是淡漠样子,蹙起的眉却分明显出异样:“回禀师尊,是渡真殿主出事了。”

 

卓御冥知道此任渡真殿主就是道主,也是曾在玄澈道人威逼溟沧一脉时出手之人,只是他应当早在那之前就见过这位的。想想当年浮游天宫那个根本没被自己正眼瞧过的年轻道人,卓御冥眉心一跳:“我是问溟沧发生何事。”如此大张旗鼓,成何体统!

 

沈柏霜不明他言下之意,但仍恭敬答道:“众人受过渡真殿主大恩惠,此是自发行为。”

 

卓御冥又是沉默,沈柏霜在下执礼,恭敬等了许久,才听自家师尊轻嘶了一声,问道:“连你也是?”

 

沈柏霜一讶,却毫不犹豫道:“是,徒儿也是。”

 

又是良久,卓御冥叹了一声:“你先下去吧。”

 

这头沈柏霜刚走,秦清纲便进来了,再三保证他从秦墨白那拓来的衣服样子确实比其余人都好看。卓御冥想想早些时候见到秦墨白,这位师侄俨然一副主事遗孀的姿态,唤了秦清纲一声。

 

“师兄。”

 

“嗯?”秦清纲不解其意。

 

“别做傻事。”

 

“呃......”


——TBC——

这种东西,本想一发完,谁知光溟沧就写了五千多......少清、灵门、真阳和大德这些就留到下次再搞吧orz

评论(12)

热度(87)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